【Evanstan】盲 0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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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ebastian做了一个不怎么样的梦。
在被推到河里去之前，他原本正蹲在河岸边用面包片喂鱼，它们集体朝Sebastian聚拢过来，好像很喜欢他，不停甩着鱼尾。然后它们一下子散了，冰冷的河水将Sebastian淹没，冷得刺骨，他惊恐地扑腾起四肢，头急急探出河面才摆脱丧命的威胁。
是Johnson，他狞声大笑，捡起岸边的石头砸Sebastian。
“没人要的野孩子！为什么你不干脆待在河底，反正不会有人关心你去了哪！”
Sebastian没法上岸，他一靠近，Johnson就用石头扔他，叫嚷着让他滚回河底去。Sebastian冻得不停发抖，他环顾四周，没有别人，河里的鱼也不知所踪。
石头砸到河面溅起的水花打到Sebastian的脸上，他闭了闭眼睛，再睁开的时候河岸上竟多了一个人。
他的眼睛蓝得像海，他对Sebastian笑，弯下身子朝他伸出一只手来，领口敞开，Sebastian能看到他锁骨下方的纹身。Johnson躲到了树的后面，好像在害怕，怕这个人。
“过来，Sebastian。”他说。
Sebastian看看Johnson又看看他，没动。
“我说过来，你没听见吗？”
他催促道，Sebastian对上他的眼睛，他想他会被卷进浪潮里，汹涌的海水会将他吞噬，打碎。
Sebastian往后退，他的四肢被冻得麻木。
“你应该待在河底！”
Johnson告诉过他，而现在他真的沉到河底里去了。
他不停下沉，泛着磷光的河水顶部被日光照得闪闪发亮，很美。
“不会有人关心你去了哪！”
或许这样也不错。
就在Sebastian以为他会如Johnson所愿下落到河底去时，有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，拽着他往上游。
Sebastian趴在岸边不停咳嗽，他抬起头，努力想看清楚这个救他的人，阳光刺得他眼睛睁不开，那人背着光，看不真切。
“你……”
你是谁？
他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。Sebastian迷迷糊糊醒过来，缓了几秒，伸长手臂去够床头的手机，打进来的是个不认识的号码。Sebastian摁掉，没一会儿便有人敲响了他的门。
“Sebastian，开门。是我，Chris。”
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？
来不及细想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，Sebastian扔开手机，掀开被子下床，头重脚轻的，跑去开门时还摔了一跤。Chris站在门口，皱着眉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。
“对不起，我不知道你会来，我睡着了……”Sebastian没等他问起就先开口解释。
“没关系，Sebastian。”Chris走进来，“不要跟我道歉，我昨天才说过的，记得吗？”他牵着Sebastian往里屋走，把手上提着的东西放到桌子上。
“我今早去找你，他们说你请了病假。”Chris用手探了探Sebastian额头的温度，声音闷闷的，“我昨天应该让你好好休息的。”
“不是你的原因。”Sebastian急忙否认，“是我没注意，深秋本来就容易着凉……”
Chris没接话，他打开袋子，里面有一小盒退烧药，还有打包好的粥，Chris拿出来的时候被烫了一下。他甩甩手，那碗粥好像刚煮好没多久，Chris翻开塑料盖时它还热气腾腾地冒着烟。Sebastian盯着那上飘的烟雾，学校食堂早过了供应早餐的点，也很少会供应粥，他问Chris：“你去哪里买来的粥？”
“学校附近。”
“不会很麻烦吗？”
Sebastian不常到除了学校食堂之外的地方吃饭，他觉得不方便，浪费来回的时间。
“不会。”Chris简单回了他一句，转而看起那盒退烧药的服用说明，Sebastian提醒他：“我吃过药了，Chris。”
“你吃过了？”Chris转过头来，他扔下手里的退烧药，表情懊恼，“操，我忘记先问你了。那早餐呢？你也吃了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
他等Chace给他带吃的，况且Sebastian并没感觉到饿，他只觉得困，难受，想睡觉。
Chris眉宇舒展开来，“至少有一样能派上用场。”Sebastian扯扯嘴角，笑了笑，他礼貌道谢，让Chris随便坐坐，自己则去洗手间洗漱。粥还很烫，放一会儿也没关系。
镜子里的那张脸显得有点憔悴，发烧引起的高热又为他眼角和双颊两处添了抹红，像喝醉了酒。他用冷水洗了把脸，试图将脸部的热度降下去，不过没有成功。
吃东西的时候Chris一直在盯着他看，不知道是不是在监督他有没有一粒不剩地把粥吃完。Sebastian紧张得手心直冒冷汗，不知不觉加快咀嚼的速度，倒也很快就见底了。
“我给你打了电话，你没接。”Chris突然说，Sebastian收拾的动作停了停，那个不认识的号码是Chris打来的？“我不知道那是你，我以为……是谁打错了。”他继续给袋子打上结，“我们没有交换过手机号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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